反客为主的그래요--해요体ㅎ变则盘点
0.그레요?그래요?
最近在尝试熟悉一些韩语会话中常用的关联短语，就是表示原因结果、递进转折，或者单纯没话找话的时候用的“这样啊”、“那么”之类的。
这种东西死记硬背确实也是记不住的，而且更难搞的是，它们实在是太像了。
这其中有一个短语是그렇습니다，表示“是这样的”的意思，与日语中的「そうです」类似。
从词尾的습니다来看，大概是某个动词的합니다体。
本着可以练习动词变形的心态，我开始尝试自己对着这个动词变形。
首先是原形，直接去掉습니다再加上다就可以了，그렇다。
查了字典确实没错。
那么해요体呢？词干最后以ㅎ结尾，符合ㅎ变则，ㅓㅎ → ㅔ요应该就可以了，그레요。读起来感觉确实是有听过这个说法的。
但是自信满满的我却从字典上得到了不一样的答案：그렇다的해요体是使用阳性元音的그래요，并不是使用阴性元音的그레요。
不是说好的元音调和吗？难道是字典出错了？
但是确认了一下，그래요确实也是关联短语之一，也是“是这样”的意思。
也就是说，그렇다的ㅎ变则是与一般的ㅎ变则不同的特例了。
本身ㅎ变则就已经有좋다这种不适用变则的特例了，难道还有更复杂的隐藏特例吗？
通过一番调查以后，我决定盘点一下这个既复杂又简单的ㅎ变则。
1.해요体ㅎ变则概要
해요体的ㅎ变则曾经在해요体、합니다体变形总结复习一文中触及到过，指的是动词词干以ㅎ结尾时해요体变形的特殊规则。
其中有遵循元音调和的动词【빨갛다 → 빨개요（红色），누렇다 → 누레요（黄金色）】，也有不适用变则的动词【좋다 → 좋아요（好）】，甚至还有特立独行符合特殊规则的动词【그렇다 → 그래요（那样）】。
总的来说ㅎ变则比起其他变则还要略为复杂一些。
2.符合元音调和的一般规则
与其他大多数变则类似，ㅎ变则也可以认为原则上是符合元音调和的。
上文举例的两个颜色词，就是根据词干最后一个元音的阴阳性有不同的变形。
而且，根据颜色词本身的阴阳性，还可以把例子再扩展成如下：
阳性：
빨갛다 → 빨개요 （红色）
노랗다 → 노래요 （亮黄色）
阴性：
뻘겋다 → 뻘게요 （暗红色）
누렇다 → 누레요 （黄金色）
ㅎ变则与颜色词的阴阳性在元音调和上也体现出一致性。
一些具有阴阳性的形容词的ㅎ变则也是遵循元音调和的。
阳性：
(회)동그랗다 → (회)동그래요 （浑圆）
뽀얗다 → 뽀얘요 （乳白、灰白）
말갛다 → 말개요 （清朗）
해말갛다 → 해말개요 （白嫩）
阴性：
(휘)둥그렇다 → (휘)둥그레요 （圆滚滚）
뿌옇다 → 뿌예요 （灰暗）
멀겋다 → 멀게요 （稀薄）
희멀겋다 → 희말개요 （灰白）
表示程度高的形容词后缀的다랗다，其ㅎ变则也是遵循元音调和的。
由形容词和다랗다后缀组成的合成词，ㅎ变则也同样遵循元音调和。
다랗다 → 다래요
길다 → 기다랗다 → 기다래요 （很长）
가늘다 → 가느다랗다 → 가느다래요 （纤细）
크다 → 커다랗다 → 커다래요 （巨大）
잘다 → 잗다랗다 → 잗다래요 （細小）
此外还有一些无法归类的词汇也遵循元音调和的ㅎ变则。
쪼끄마하다 → 쪼끄맣다（缩略） → 쪼끄매요 （很小）
덩그렇다 → 덩그레요 （耸立）
3.指示词特例
ㅎ变则也有不遵循元音调和的情况，这种情况体现在下列表示指示的词汇上。
| 原形 | 해요体 | 含义 |
|---|---|---|
| 그렇다 | 그래요 | 那样 |
| 이렇다 | 이래요 | 这样 |
| 저렇다 | 저래요 | 那样 |
| 어떻다 | 어때요 | 怎样 |
可以看到这些词汇的해요体并没有遵循元音调和。
事实上这些词有一个共性，它们均是经过하다 → ㅎ다形式缩略过以后的词汇。
其对应的原形分别是：
| 缩略形 | 原形 |
|---|---|
| 그렇다 | 그러하다 |
| 이렇다 | 이러하다 |
| 저렇다 | 저러하다 |
| 어떻다 | 어떠하다 |
这些原形的词汇的해요体遵循하다的规则，即为：
| 缩略形 | 原形 | 原形해요体 |
|---|---|---|
| 그렇다 | 그러하다 | 그러해요 |
| 이렇다 | 이러하다 | 이러해요 |
| 저렇다 | 저러하다 | 저러해요 |
| 어떻다 | 어떠하다 | 어떠해요 |
在经过了缩略以后，这些指示词就演变成了今天口头上用得最多的最开始的那个形式了。
而原形的해요体也随之形成了自己的缩略形式：
| 缩略形 | 原形 | 原形해요体 | 해요体缩略形 |
|---|---|---|---|
| 그렇다 | 그러하다 | 그러해요 | 그래요 |
| 이렇다 | 이러하다 | 이러해요 | 이래요 |
| 저렇다 | 저러하다 | 저러해요 | 저래요 |
| 어떻다 | 어떠하다 | 어떠해요 | 어때요 |
把夹在中间的原形和原形해요体两列删掉，就可以得到与最前面那个列表一模一样的形式了。
具有类似特性的词还有：
고러하다 → 고렇다 (具有讽刺或者亲昵意味的“那样”)
아무러하다 → 아무렇다 (怎样怎样，多用于否定语境)
요러하다 → 요렇다 (具有讽刺或者亲昵意味的“这样”)
조러하다 → 조렇다 (具有讽刺或者亲昵意味的“那样”)
这些词汇的ㅎ变则与最前面的那些指示词相同。
符合这种“指示词特例”的词汇有一个共性，它们都可以表示“……样子”的概念。
它们的连体形（그런, 이런, 어떤等）除了形容词（형용사）词性以外，还有 冠词（관형사，冠形詞）词性。
4.不适用变则的特例
当然还有一些不适用变则而适用一般规则（正则）的特例，这些词汇的数量很少，大概只限定在以下几个：
좋다 → 좋아요 （好）
낳다 → 낳아요 （生出）
넣다 → 넣어요 （放入）
놓다 → 놓아요 （放置）
这里只需要单独拎出来记忆就可以了。
5.到底谁才是特例？
洋洋洒洒举了这么多的例子，目的也是为了尽可能地把所有的情况考虑到。
大致对比一下，从数量上来看，果然还是符合元音调和的ㅎ变则更多一些的样子，“指示词特例”终究还是只限定在那几个具有特殊性质的词汇上。
但是有一点不能忽视，그렇다和어떻다的使用频率恐怕比剩下所有词加在一起都要高。
就像不会日语的人都能随口说出一句“搜噶”一样，韩语中的“그래”“어떻께”恐怕也是同等级别的常用口头用语了。
所以提到ㅎ变则的话，自然就没法回避这两个如此高频的词汇。
那么一般规则这边的情况呢？
可以发现具有阴阳相对的词汇和다랗다派生词占了一大部分，然而在除非是追求精准含义的语境以外，阴阳相对的词汇中，阳性词汇的使用频率要高于阴性词汇。
再加上다랗다派生词一律都使用阳性元音，还有ㅏㅎ → ㅐ요的应用本身就比ㅑㅎ → ㅒ요要多，所以也出现了符合一般规则的词汇中日常生活中用到的해요体还是ㅐ요结尾居多的结果。
上下两个因素导致了一个现象，日常生活中遇到的适用于ㅎ变则的动词，其해요体大多还是以ㅐ요结尾的。
而真的根据ㅎ变则一般规则的元音调和而使用阴性元音的해요体词汇，恐怕用的频率并不会超过좋다这种不适用变则的特殊词汇。
因此也不免会出现一种“ㅎ变则一律是ㅎ → +ㅐ요，另外还有좋다、하얗다(ㅑㅎ → ㅒ요)之类的特例”的说法。
从这个角度上来讲，그렇다和어떻다自然也就不算是特例了。
本来作为特例的그래요也因为这个原因，反客为主成为了ㅎ变则的代表例。
6.ㅎ变则动词与하다
上文提到그렇다是그러하다的缩略形。事实上，不少适用于ㅎ变则的动词都与하다有一些渊源。
比如上文提到过的쪼끄맣다就是쪼끄마하다的缩略。
以下适用ㅎ变则的动词，也是通过同样的方式从하다缩略而来的：
기다마하다 → 기다맣다 （十分长）
아스라하다 → 아스랗다 （模糊）
자그마하다 → 자그맣다 （稍微小）
조그마하다 → 조그맣다 （很小）
쪼그마하다 → 쪼그맣다 （十分小）
即便是颜色词，也可以从语源中寻找到与하다有关联的蛛丝马迹，比如파랗다的演化过程如下：
+ 어 +
다 → 파라
其中
可以看作是푸르다的词干푸르的古语形式，是하的古语形式。
从这里也可以看出颜色词的基本形式与其阴阳性形式之间的关联。
此外其他颜色词的演化过程如下（忽略古语形式）：
붉다 → (붉+어+하다 → 벌거하다) → 벌겋다 (뻘겋다)
누르다 → (누르+하다 → 누러하다) → 누렇다
검다 → (검+어+하다 → 거머하다) → 거멓다 (꺼멓다)
희다 → (희+어+하다 → 하야하다) → 하얗다
正如组成其原形的谚文字母已经不复存在一样，这些颜色词的하다形式也已经不再出现在今天的韩语当中了。
但是指示词的原形（그러하다、어떠하다等）仍旧以书面词汇或者具有古风的词汇的身份存活在韩语当中。
하다也不仅仅是只缩略成ㅎ变则动词，比如以下两个：
아니하다 → 않다 （不）
그리하다 → 그러다 （那样做）
前者缩略成词干以ㄴㅎ结尾的形式，其해요体遵循一般规则，为않아요。
而后者缩略成词干结尾无终音的形式，而其해요体与그렇다相同，都为그래요。这也可以看作是从原形的해요体그리해요缩略而来的。
그렇다和그러다两个词词汇含义相近，但又有微妙区别，그렇다表示“那个样子”，类比日语的“そうだ”，而그러다表示“那样做”，类比日语的“そうする”。
而两个词汇的해요体又完全相同，所以在日常会话中遇到그래요的时候，通常通过上下文或者语气来判断含义。
7.总结
回过头来，ㅎ变则的适用与否、如何适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动词本身的性质和来源，这是其复杂的地方。
但是ㅎ变则简单的地方在于，实际运用中适用ㅎ变则的动词并不算多，而且各有特点，比较好区分，即便误用也不会造成大的误解。
毕竟在开始接触ㅎ变则之前，恐怕大多数人都已经对“좋아요”“그래요”有所耳闻，在第一印象的影响下，自然也不用特别区分记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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