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语数词杂记：还能不能好好数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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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前言
学习任何一门语言的最开始无非就是用这门语言来感知身边的世界。婴儿的咿呀学语来自于对身边的模仿，小学一年级的英语第一章肯定是教怎么和老师同学问好，职场的外语教材的场景一定是围绕某个新进公司的员工开始的。
什么语言应该都一样，指着日常接触可能会懂一些感官上、概念上或者口语中的词汇，但是数词这种东西不系统地背是肯定记不住的。所以今天就特地主动地学习一波数词。
说句题外话，韩语这种表音不表意的文字是肯定做不到见文知意的，所以作为韩语语句中的少有的表意元素，阿拉伯数字可以说如同沙漠中的绿洲一般。也正是这个绿洲，能够让我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猜出数字后面的那个是量词并且代表什么意义。
但是相应地，不用谚文写出来的数词，我到现在都完全不知道怎么读……自然也是出于这个原因，就打算趁早填了这个坑。
然而当我研究了一波以后发现，这真的是一个“坑”。
下面就记录一下，韩语中数数的那些门道。
（TL;DR可以跳到结尾总结的地方，另外推荐文末的番外视频哦）
1.고유 수사 (固有 数詞) 与한수사 (漢数詞)
和日语的「いち、にー、さん、しっ」和「ひ、ふ、み、よ」一样，韩语当中也有两套数词系统，分别是 固有数词（고유 수사，固有 数詞） 和 汉数词（한수사，漢数詞） 。顾名思义，分别是韩语固有的数词和经由汉字传入的数词。
1.1 汉数词
首先从与中文（以及汉字圈其他语言）相近的汉数词入手。从0到10的读法如下：
简单一看虽然好像有不少和中文与日文读音差别很大的，但是考虑到头音法则（零：령→영、六：륙→육）的影响，大抵上还能找到共通性的，甚至还能找到与粤语、日语等极其相似的读音。如“二”的粤语读音为ji6，和韩语的单元音이完全一样，“三”的粤语读音是saam1，辅音、元音、终音和韩语均相同。日语这边的“九”（く）和韩语的读音也是完全一样。
此外这里还有一个彩蛋，韩语的“一”和“日”的发音相同（일），而中文胶辽官话中因为存在“声母古日母字今多读零声母”的现象，“一”与“日”的读音也十分相近。这也就形成了韩语中的日本（일본）和胶辽官话中的日本（音近yi4 ben3）也比较相似的巧合。
说回来，可见汉数词这边只要不断复述个几遍，记忆下来基本没有问题。
这里顺便带上大数单位的汉数词。和靠摆石子、掰手指就能数明白的数字形成对比的是，大数单位的数词只有汉数词。
万（만、粤：maan6、日：まん）、亿（억、日：おく）、兆（조、日：ちょう）这些数词也都能邻居语言中找到近亲。
值得一提的是，“兆”这个数词在中国大陆的使用比较微妙。作为大数单位（=10的12次方），“兆”在台湾、日本、韩国等地被广泛使用，而在大陆则通常使用“万亿”来表示同等数量级。“兆”在中国大陆更多是被用作“mega”一词的翻译语（=10的6次方、百万），如“百兆光纤”等，而这种用法却少见于汉字圈其他地区。此外，在《孫子算經》中还有“萬萬曰億，萬萬億曰兆”的表述，因此也有用“兆”来表述10的16次方的场合。
这样，我们就知道怎么用汉数词来数我们能用到的几乎所有的数了。
- 1,300,000,000（十三亿）：십삼억
- 5,000,000（五百万）：오백만
- 5,000（五千）: 오천
- 10,020,000,000,000（十万零两百亿）: 십조이백억（汉字表记：十兆二百億）
其中需要注意的是，百、千、万、百万、千万的首位是1的时候，是没有“一”这个字的。
- 120（一百二十）：백이십（汉字表记：百二十）
- 1996（一千九百九十六）：천구백구십육（汉字表记：千九百九十六）
- 12000（一万二千）：만이천（汉字表记：万二千）
日语中对应的分别是「百（ひゃく）、千（せん）、一万（いちまん）、百万（ひゃくまん）、一千万（いっせんまん）」，有带“一”有不带的，但是韩语中则一律不带“一”。
以上就是汉数词的相关内容。
1.2 固有数词
可能不难发现，上面汉数词的例子都是100以上的大数。事实上在韩语中，100以内的数要更复杂一些，这是因为韩语的固有数词是从1到99的……
固有数词基本上可以分成两部分，个位与十位。
首先看看个位：
记忆的难度确实要高于汉数词，不仅读音失去了汉字的依靠，读法本身也复杂了一些（双音节较多+终音较多）。
与日语的固有数词类似，韩语的固有数词也常用于日常生活中不带量词的计数中。
例句：사과(沙果)를 하나 주세요. 请给我一个苹果。リンゴを一つください。
下面十位的固有数词：
可以发现，读法几乎和个位的毫无关联……但是没有办法，只能和韩国人一样完全靠背诵记忆了。
这样用固有数词来表达99以内的数字就很容易了，只需要把十位与个位简单组合起来就可以了，如15（열다섯），48（마흔여덟）等。
2.年龄：固有数词的最广泛应用
在韩国，表达年龄时就是用上述这些固有数词来表述的。表示岁的量词则是固有词“살”。像25岁则是“스물다섯살”。当然如果硬要说成汉数词的“이십오（二十五）살”的话，对方倒不会听不懂，但是肯定会觉得不自然。
即便是数词+量词来表示年龄这种简单组合，作为黏着语的韩语也不可避免地出现因为结合而出现拆字变音的现象。
比如1岁的话，固有数词“하나”+“살”的结果不是“하나살”，而是“한살”。同样地，21岁则是“스물 한살”。
类似地，具有变形特质的数词与“살”的组合还有：
- 2岁：둘 + 살 = 두살
- 3岁：셋 + 살 = 세살
- 4岁：넷 + 살 = 네살
- 20岁：스물 + 살 = 스무살
顺便一提，尽管3岁和4岁发生变形的原因看似是因为셋和넷的终音与살的辅音重叠的缘故，但是符合同样特点的5岁与6岁却并不发生变形：
- 5岁：다섯 + 살 = 다섯살
- 6岁：여섯 + 살 = 여섯살
其实这是因为这里的하나、둘、셋、넷、스물的变形跟后面的量词是什么是没太大关系的。后文可以看到在和其他量词结合的时候这些数词基本都遵循这一变形规则。
说到了年龄，韩国的年龄数法是国内一样是同时使用周岁与虚岁的。但是与国内用阴历计算的传统虚岁不同的是，韩国虚岁的分界点是在阳历的1月1日（但是韩国仍然存在阴历生日）。尽管法律上采用国际惯例的周岁算法，但是在生活中虚岁的使用比较广泛（如烟酒的限制等）。
也正是这种周岁和虚岁混用的情形，导致了年龄上的混乱和不直观（想必国内也会出现，在笔者的家庭里就存在这种认知差别）。所以在韩国比起问年龄，往往会询问出生年份，这样可以回避周岁与虚岁上的表述差别。
3.数词与量词的多样结合
与中文和日文类似，韩语中也有丰富的量词系统。而且，与日文类似，韩语的数词量词组合也十分地多样。下面简单看几个例子。
3.1 人数
韩语中表示人数的量词是“명（名）”。在表述人数上，通常使用固有数词。
- 1名：한명
- 2名：두명
- 3名：세명
- 4名：네명
- 5名：다섯명
- 6名：여섯명
- 10名：열명
- 11名：열한명
- 12名：열두명
其中“하나、둘、셋、넷”发生变形，变成“한、두、세、네”，变形法则与年龄相同。其余不发生变形。
如果人数超过20人以上的话，数词则通常采用汉数词了。
- 20名：이십명
- 21名：이십일명
- 22名：이십이명
- 30名：삼십명
- 100名：백명（汉字表记：百名）
3.2 时刻
韩语中的时、分、秒与中文通用，分别是시（時）、분（分）、초（秒）。
韩语中在表达12小时制的小时的时候采用固有数词，而表达分与秒的时候则采用汉数词。
比如5时2分25秒则说成：다섯시 이분 이십오초（汉字表记：다섯時 二分 二十五秒）。
根据变形惯例，1时、2时、3时、4时的表述如下：
- 1时：한시
- 2时：두시
- 3时：세시
- 4时：네시
但是在24小时制中13到23时和0时的表达则采用汉数词的表述：
- 13时：십삼시
- 14时：십사시
- 20时：이십시
- 0时：영시
不过在韩语中用24小时制的场合比较少，通常用上午/下午（오전/오후，午前/午後）+12小时制来表示时间。
3.3 个数
虽然固有数词往往不带量词就能表达个数的含义，但是韩语中仍然有表达个数的量词“개（個）”。
与개结合的是固有数词，并且遵循“한、두、세、네”变形原则。
- 1个：한개
- 2个：두개
- 3个：세개
- 4个：네개
- 20个：스무개
3.4 片状物体（张）
韩语中表达片状物体（纸张、玻璃、衬衫）的量词是장（張），与中文中的量词“张”类似，但是含义要更广泛一些。
与장结合的是固有数词，并且遵循“한、두、세、네”变形原则。
- 1张：한장
- 2张：두장
- 3张：세장
- 4张：네장
- 20张：스무장
3.5 小结
从上述例子可以看到，韩语中数词与量词的组合使用大多有以下特点：
- 小数采用固有数词，大数采用汉数词
- 固有概念采用固有数词，近现代概念采用汉数词
- 固有数词与量词结合，基本遵循“한、두、세、네”变形原则
实际上，在韩语中使用汉数词和量词的组合的场合比较有限，基本上限制于金钱（원，圓）、时间【년、월、일、주일、분（年、月、日、週日、分）】、序列（번，番）以及一些特殊表述（인분，人分）等。
4.番外：369（삼육구）游戏
记忆数词唯一的方法就是不断地重复说。如果觉得反复说无聊地话，下面介绍一个也许会增加点趣味的方法。
在韩国有这么一个游戏，大概是每一位韩国年轻人都玩过的，这个游戏就是“삼육구 게임”（369游戏）。规则简单来说就是一圈人按顺序数数，逢3、6、9不能把数说出来而是要击掌，有点类似于国内的“敲七”。详细可以到下面的视频看一看，对熟悉数词没准会有一定帮助的说！？
5.总结
- 韩语数词共包含两种，一种是汉数词（일、이、삼、사……），经由汉字传入朝鲜半岛，一种是固有数词（한、두、세、네……），是朝鲜半岛固有的数字表达方式。
- 韩语的固有数词包含1~99的数，其中个位与十位各有一套体系，两者结合形成数的表达。
- 固有数词与汉数词各司其职，在年月日、分秒、金钱等表述上使用汉数词，而在年龄以及其他大多数日常生活场合用固有数词。
- 汉数词不发生变形，而固有数词中的1、2、3、4、20（하나、둘、셋、넷、스물）在与量词结合的时候通常发生变形（한、두、세、네、스무）。
- 记忆数词不易，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反复地说，尝试把周围的数全部用韩语说出来是一个好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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